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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一路上卷起的风沙无情地“撕裂”着莉雅娇小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能在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身上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伤痕。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阻止莉雅发疯似奔跑的脚步,此时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无论如何,樱都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樱!樱!我一定会救你的!”樱的相貌和声音不断在谢特的脑海中浮现,仿佛触手可及。他曾不断伸出右手试图去抓住这些碎碎的片段,但不过是扑了个空罢了。

莉雅在空旷的街道上上窜下跳,而有幸看到这一切的行人们无比一脸诧异地看向这位打了鸡血似的少女,“原来这座城市还有这么有活力的人吗?”他们如此想道。

在视野的尽头,庞大的人群挡住了街道,也使得莉雅不得已放慢了脚步。

“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使用巫术的女巫即将受到制裁!”

一个体型肥胖的卫兵将告示粘贴在公告栏上,并用两根手指大声地敲着公告板,毫无保留地露出得意的表情。

不一会,公告板前面便开起了小会。

“又有可怜的人被抓了?”

“唉,可不是嘛,听说这次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呢……”

“不是吧,距离上一个被处死的人才过了多久啊,这么快就有“新人”了?”

乱哄哄的吵闹声伴随着一些不知是不满还是看热闹的嘟囔声,使原本喧嚣的世界变得更加吵杂。随着议论声逐渐加大,也不断有凑热闹的民众加入大家伙的讨论,他们或是显得愤怒,或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亦或只是一脸冷漠的读完公告,又淡然离去……

一位不知名的神父拿着十字架从人群中走出,在公告栏前做起了简单的祈祷仪式。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曾因为紧张而两次弄掉了十字架,但这并不能打扰他完成仪式。

“愿上帝宽恕你的灵魂……阿门。”随后,神父退回到人群中。

不远处,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打破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寻声望去,一位全身披枷戴锁的少女正被一群粗暴的士兵推嚷着走过大街。即使现在的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全然失去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活力,但人群中还是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她。

“妈妈,是恩人姐姐!”稚嫩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中传来。虽然与人们的议论声比起来,这样的声音如图沧海之一粟,但它如一发划破黑暗的光芒一般传入了少女的耳朵中。

为了回应这位单纯的孩子,少女忍受着疼痛,嘴角微微上扬,向声音的发出者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傻孩子,别叫了。”一旁,女孩的母亲紧紧地捂住孩子的嘴巴,抱起她远远地离开了人群。

这一光景恰恰被少女所看见,但她也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发出了无奈地叹息声……

“各位都看清楚了,这位…”领头的士官不屑地瞥了一眼虚弱的少女,在得意地笑过一声后,继续呲牙咧嘴地说“她便是公告栏上的女巫,因使用巫术而遭到教会的指控。经神圣的教父陛下查实……”

说到这里,正在讲话的士官用鞭子狠狠地在少女身上抽打了几下,霎时,少女皮开肉绽。几道血痕深深地留在了她那洁白的玉背上,成为了永远也挥之不去的痕迹。一些鲜血从少女的口角和身体上涔出,使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味,但即使是这样,顽强的她也从未低过头……

“经过教父陛下查实,这该死的女巫!有罪!”

说罢,士官再次举起鞭子,一次又一次朝少女弱小的身体发起攻势,鲜血染红了她的视线,也无法阻止她抬起高贵的头。无论士官对她进行怎样惨无人道地折磨,整个过程都没有使她流过一丝眼泪……

“不低头是吧?很顽强是吧?看我不抽死你!”

手起鞭落,少女雪白的肌肤早已被染成了鲜红色,无数道鞭子像毒蛇一般撕咬着少女的细皮嫩肉,但她心知肚明,自己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使最后连被她所救的人都抛弃了自己……但这又如何?如果公义也有罪,那,她愿意当这个千古罪人!

眼看着少女的身子越压越低,是的,她快要撑不住了。一些记忆的片段中眼前的白光中闪烁着,她看到了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自己,看到了和亲人一般的朋友们,同时,也看到了这个肮脏无比的世界是有多么让人失望透顶……

“好像再见谢特一面啊……”

“不如让你提前去死吧!”士官见势就要超起鞭子要给少女最后一击,但当高举着鞭子的手举过头顶时,鞭子却被一颗突如其来的光球击飞在地。

“你们这些混蛋!给我住手!”伴随着一声大喝,身穿女仆装的少女扒开人群径直向“游街大队”冲去,见这势头,队伍两旁的士兵们也纷纷拔出了武器准备应战。

“全体戒备,有不明人士捣乱!”

“可能是同伙,给我抓活的!”

“是!”

电光火石之间,一阵火花带闪电,一颗颗伴随着巨大能量的光球宛如暴雨梨花一般向士兵队伍的方向倾泻而去,在地面上投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阴影。莉雅敏捷的身影夹杂在这片由阴影组成的“保护伞”中,随时准备着对士兵们发起致命的一击,只见,她见势骑上一个大频率光束,并以此为踏板做出了一个完美的二段跳,待到她重新回到地面时,路上只剩下了被光球击穿身体的士兵。“呼~这感觉可真不懒!”

不过,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事实上,在光球触碰到士兵的一瞬间便化为了烟尘,硬要说的话,最多也就是在士兵们厚重的盔甲下留下了一点小印记罢了。

“哈哈,不痒不痛!”说罢,其中一个离莉雅最近的士兵上前大跨一步紧紧地抱住了愣在原地的莉雅,并对其来了个狠狠的过肩摔。

“好痛!”

“这可是军团的盔甲,才不是什么一般货。看你的身手,应该已经和城外的强盗们交过手了吧?”领头的士官长冷冷地笑道,“很可惜,比起那些杂碎,我们的装备可是在经过教会的专门强化后将抗性拉到了极致!”

士官长嘲讽的眼神深深地刺痛着身受重伤的莉雅,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绝望,作为“神灵”,她应该是拥有无上权力与力量的人,但不知为何,她甚至连半点神灵的模样都没有,而仅仅是一个……弱者。

莉雅,她败了……

战斗持续的时间出乎人的预料,本以为来了个大人物,没想到,不过是一位胆大妄为的弱女子罢了。人群中一片嘘嘘,但无论是怎样的人,都为少女即将面对的命运捏了一把汗。

“来人,把她控制住。”

士官在发出命令的同时,一手缓慢地抽出长剑向莉雅走来。他轻蔑地笑着,眼神里写满了不屑,他把长剑在自己的铁手套上磨了磨,使它变得无比铮亮,而体力不支的莉雅在两名大汉的控制下,被迫以跪姿被压在地上。

“现在,我会将这个学艺不精的刺客就地正法,以敬尤效。”

话语间,士官长已经来到了莉雅的身边,并将手中的长剑缓缓举过了头顶。

少女的脸映照在闪烁着寒光的利剑上,这一刻,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可恶,这种感觉……又来了……”胀痛感从莉雅的脑海深处传来,每到一定的特殊场合,这种烦人的感觉就会准时出现。

“竟然在这种时候……哈哈,还真是不会挑时间呢……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人救场了吧……”

“斩落!”

当剑刃落到莉雅的身上时,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不过对象有些不同罢了。——士官连同压着莉雅的两个大汉被切成了好几份,他们的残月支被定格在空中,就像被什么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周围的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原本闹腾腾的群众们此刻也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原地,活像一尊尊蜡像,此时此刻,除了“游街队伍”的虾兵蟹将们,就连天上的鸟儿也纷纷停止了行动。

反观莉雅,她的瞳孔冒出一丝诡异的蓝光,身上被一股神秘的紫色屏障紧紧包裹着,而先前士官手里那把铮亮的长剑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莉雅的手上。

下一秒,所有士兵发现自己身边的环境已然变成了由三条坐标轴以及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秘符号组成的几何空间。而处在正中心原点的宝座上,一位身穿女仆装的银发少女正翘着二郎腿,一脸无聊地斜视着这群“待宰的羔羊”。当士兵们注意到她时,她才缓缓地站起身来,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发出了她对这帮“新宠物”的第一则讯息……

“欢迎来到狄拉克之海,蝼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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